Monday 24 August 2009

疗 伤

妈妈刚才告诉我说,弟弟星期六的时候又哭了两次。

上午的时候,我和妹妹回沙登了。
弟弟和妈妈两个人在家。
弟弟忽然就说了:

“原来死这么恐怖,永远都见不到她了……”

妈妈当时候怎么回答他,我不知道。
想必又是两个人对着哭了好一会吧……


傍晚,我们到青草地去。
又是弟弟和妈妈两个人在家。
弟弟忽然又主动招供说:

“那天在这里,我还拿吉他来吓她……”

又哭了。

这件事情我知道首尾。
那天在客厅练习换Chord的时候我就发现了。
我只要一拨弦HapPy的尾巴就会垂下,并且大有想要跳起来和吉他同归于尽的样子。
我就知道她怕吉他,并且告诉了弟弟。

所以弟弟才会想要这样逗着她玩。
我知道的。

忽然觉得弟弟真的长大了。

他第一次隐约知道死亡是因为外婆过世。
可是那一次他才小学一年级,或许还是懵懵懂懂的吧……
这一次终于才知道了。

活着的人明天还会睁开眼睛看见太阳迎接新的一天,死去的人却永远不会再回来。
弟弟感受到的,许,就是这样的恐惧。
对我们3姐弟而言,HapPy仿佛应该天长地久的陪在我们身边。
仿佛。

结果她就这样,走了。



+


闭上眼睛,不必调动脑中的记忆,那画面自动会浮现。

她小小的身躯躺在冰冷的寒光刺眼的手术台上,抽搐着,并且发出痛苦的呻吟。
爸爸领头,我们一个接一个的走过去,抚摸她,叫唤她“HapPy,HapPy!”
时间一点点地过去,我却没有发现,我的宝贝的生命也在一点一滴的流逝着。

妈妈趋前去Sayang她,忽然看见平时炯炯有神的调皮的那双漆黑的大眼睛,褪去了平时的光彩,像玻璃珠一样,静止不动。
妈妈马上问医生,“她的眼睛怎么不会动了?”

医生放下了听诊器,说:“她没有心跳了。”

我忽然,就,有点说不清那感觉了。
手术台上那一句没有心跳没有生命迹象的躯体……
怎么能够想象她在3个小时前还是一只活蹦乱跳讨人喜欢的小狗?

生命,原来可以坚强,也能够这么脆弱。

我记得M说过,养宠物本来就是对孩子的一种死亡教育。
宠物,在某一程度上,多向我们的最亲爱的家人啊……
当它们离开人世的那一刻,和我们的亲人离世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分别而已。

难过伤心痛哭流泪……

你知道吗?
原来并没有最好的词汇能够描绘出你的心情。
尤其,亲人离世的心情。

但是,昨天听过张曼娟老师的演讲,想起她说过的……

“在笑声中也只有我自己知道,我活着再也不像个废物了,生命原来有这样宝贵的价值。”

“她一定不知道,云雀馄饨释放了被忧郁囚禁的我,使我相信自己展翅便可以高飞。”


一直以来,我是那么的相信文字的力量,所以那么爱写。

曼娟老师一定也不知道。
她的细腻的文字,她的温柔感性的嗓音,为我治疗了很痛很痛的伤口。
她让我相信,宝贝来过这一趟,必定有其价值。
我也相信,宝贝的离开必定是踏上了另一趟更有价值的旅程。

就是这样。

从此,心甘情愿,当了曼娟老师的忠实支持者。



给HapPy的话:你知道哪一位是张曼娟老师么?喏,就是《黄鱼听雷》那一位呀,记得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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